允晨文化 -- 此地的憤怒,彼岸的溫柔—在廖亦武柏林新書發表會上的致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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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的憤怒,彼岸的溫柔—在廖亦武柏林新書發表會上的致詞    首頁 > 名家書評

 

☉2009諾貝爾學獎得主:赫塔穆勒(Herta Mueller)    廖天琪

 

「群山是一大舞 江和盤據方的包廂裡,星星閃爍的掌幾萬光年之後方能這兒來戲劇作和現實活竟如此分不,但它又如此令人痛苦呢?」廖亦武在他的書裡如是。所以他的作宗旨是:「準確地了解一事物,你必成一隻蒼蠅,叮上去,嗡嗡討厭,你要時時當心吃巴掌。」

 

它如此令人痛苦呢?」、「你要時時當心吃巴掌。」短短的真相:根植在腦裡的牢,只有通過寫來掙脫。但是,一旦出了經歷 警察家又威著,試圖把他重新送回監獄

 

德文版的《了一首歌和一百首歌》(即中文版的《六四我的證詞》,由臺灣允晨文化公司同期推出)面世的曲折,想起50年前《瓦哥生》的出版情。巴斯特持要將這部名著大利的Giangiacomo Feltrinelli公司出版,接下來發生的事就像是探小一般了。Feltrinelli不得不用秘密接的方式,去巴斯特克的信使,向他出示半張紙幣紙幣的另一半在Feltrinelli公司手。巴斯特克在下一信息,而信息的容,只有是法才有效─原因是共中央委員會所能防止該書的出版。蘇聯政府通過訪義的作家代表,一再要求大利共產黨中央委員會來預這世。而巴斯特克本人被迫署一封信件,信中他要求Feltrinelli不要出版自己的蘇聯作家協會主席阿列克謝蘇爾科夫這個明」,自跑到米Feltrinelli公司,表示作家已出版自己的著作。Feltrinelli形容此君是了糖漿的豺狼。」

 

然曲折常,但巴斯特克立場堅定,他不一切代,也要出版自己的

 

產黨也通手段阻止廖亦武出版自己的力是巨大的,他被迫答,放在德臺灣的出書計畫。然而菲舍版社知道,在德出版是廖最大的望。了保作者,使他不致遭到逮捕,出版社甚至背作者的意出版日期不往後拖延,然作者本人曾,他寧願坐牢也要出。好在這種況終生。

 

廖亦武一事,北。不在另一個項目中,他們頗為成功。在一中德合展覽會中,本展出德著名的有12系列照片。果在中查制度下,只有兩張照片存下。而德方的展人和藝術家本人竟然都接受了這樣的做法。

 

在巴斯特克的代,要耍查禁的陰謀,必有秘密計畫和代表的介入。今天,德大企的高主管會親問題幕式中有人提到史蒂曼被拒入境,他們發噓聲些人被經濟的利益所蒙蔽。但中方也很會給作家灌迷。尤麗•策(Julie Zeh,德女作家,1974 年生於波昂 )在中國進訪問時說,她完全理解,了防止中國發內戰,而把螺絲釘擰緊、盯住在的搗亂子,把他投入監獄行新聞審查及限制路的流通些做法。她道,敢站起要求,「立引入民主制度呢」。(《法匯報》,20061121日,第48版)

 

如同巴斯特克一,廖亦武在其著作面世前夕,必─被多次抄家,稿件反覆遭到收,斷斷續續禁及控,他頑強從頭開始。幸廖亦武的正直、任、道德感,他持不

懈,不放

 

世不僅與瓦哥生》的艱難掙扎相似,就連這容,也想到巴斯特克。《一首歌和一百首歌而作》了中的集權視,如同他的前一本《你好小姐和民皇帝》(即《中層訪談錄選譯本),把我直接帶進發戶和嗜之光怪陸離的外衣下,一個將蘇聯古拉格集中營當作楷模,管理城市、村和犯人改造所的不光的家,一個沒格被稱為現代化的有形或形的監獄,它只是毛澤東和共產黨的家族遺產卻塗抹著迷惑西方人的經濟的油彩,而它自己的老百姓要付出遭受鎮壓利被剝奪期代

 

上述事監獄的一個層面。另一面,是它深厚的文功力。作者的言既冷酷又炙,既怒又惑。牢房的分分秒秒,虐待狂和慈悲心,出人意外地交替呈。一人可以同魔鬼和憐蟲。每極為瘋狂,監獄來說,又再正常不。「看守所人,根本是家常便」,廖這樣寫道。

 

犯和江洋大有被淡化,相反地,通過細緻的描述,他褪下了魔的面目。在如此特的圈子中,他的行反倒當順理成章。作者述道,人性怪胎往往是病制度本身所造成,「新中沿襲舊「以犯治犯」的監獄傳統,使政治犯和刑事犯都淪為兜圈子的暈頭轉向的狗,廖亦武所表的精湛的文學藝術的下面是心的叫。而大便和鐐銬實錄節裡透著水流一般的意。這種混合物不僅鑽進讀者的袋,也在他的胃。廖亦武的言是身的,因它以身去受苦。他言如同他自己,吞下了被剝奪、遭酷刑的痛苦,跌跌撞撞、竊竊,最終掙扎出了牢

 

牢房的死刑犯人被稱為「活死人」。因按中法律,他等待死刑覆核,等待被拉出去槍斃。比如廖下的「死人」和「小死人」,後者只有19。他母他通他母親與另一人也通姦時,他感到了背叛,就宰了她,用刀子活生生地肢解。他被判死罪,他:「捅了老鼠的都有感,何人呢」,另一死囚:「唯一可以掉的就是我自己」,於是不久後,他一去不回了。

 

廖亦武在不少人《上訴狀》,也死刑犯最後的家遺囑。一死囚被出去,稱為「上路」了。這話說得挺仁慈,令人背脊發涼。但後們讀到死囚在死前夜,被在另一冷冰冰的房被獄醫用大管子抽血,就是「利益均?不知道家要把這樣的血液賣給誰

 

在牢每月只有兩個提供時間內,必須寫好十封信。完成任後,廖亦武時間來記錄任何其他西。因此,他中情憑記憶重新建的。對話中,充滿向下俯的摩擦度,所有錯綜複雜的情感得以再怒、虐待狂、同情、抑、被遺棄感和孤;而外在的景也同令人焦躁不安─「犬牙交的月牙了,我躺在血淋淋的犬牙,星星如綠頭蒼蠅,叮咬著無盡昏。」

 

外的月光混淆,一幢幢大地融化在天,小巷子沒來由地深下去,汙穢念走馬燈一般浮了。」

 

於他自己,作者如是道:「我到我的魂出走」,「心如死灰。」那首在64日凌晨大屠之前4長詩《大屠》,帶來徹底的厄死亡之音湧現這樣景:

 

代表母親嗆死孩子!

代表孩子雞姦

代表妻子害丈夫!

代表市民炸城市!

開槍開槍開槍!!

用死姑娘的裙子擦用皮靴。

 

句一次次地重覆:

 

射!射!射!!好過癮啊!打穿腦殼皮!讓漿汁迸出魂迸出!」

 

他一股,其他在嘶喊,首死亡之是一恐怖的命令,痿的指調,命令的反面,是怒,它要阻止戮的軍隊進城。

 

上的大屠後,作者奈地道:「大屠在三世界行。翅、腹、塵裡進行。」

 

書裡記載無數可怕的事,它在旋般的文字下閃爍發光,有什是作者會遺漏的,了作者博聞強記記憶人。他之能如此,是通過當時察,把經歷的一切再。我通過奧斯卡.帕斯提歐爾Oskar Pastior勞動營(赫塔穆勒的《呼吸鞦韆有些章節採用了此人的口述料),是一下意識卻細緻「生存的」的記憶可能廖亦武是一的,那種認知在如走馬燈,有意地不停地裡閃過「生存的」,每一秒都能記錄。一本能的如快照般的反子在立、不由自主地著。受到害的神生一種觀察癖。

 

被投入集中監獄裡樣擁擠心的這種近乎固成癖的性,能痛苦更為錐心,每個細節入了人的色彩,把支自己存活的力量也都肢解了。然而這種觀察癖也是一,因它包涵著人性,甚至拯救了人性。

 

個觀察者不投入,竟是的客被周遭的零望包圍時,冷眼察就成唯一可能的精神勞動不堪境,是一痛苦,但知痛苦又是一恩典。

 

痛苦和恩典在中交著,彼此相互了解,它力源於自我察。廖亦武的頭腦裡演布局的,它把自己經歷的作自我對話和自剖從記憶調記憶也是拉開傷疤,以往的經驗被放大了,之後就成抽象的存在,在幻象似的疼痛和膨的恐這種幻象式的恐,廖亦武「彼岸的柔」。不他在自己的故國還是在地,這將陪伴他的一生,它永不消逝,地一再浮

 

諾貝爾和平得主劉曉波叫廖亦武「廖禿子」。他是一對兒們兩人以各自的方式,了今天中的一扇。但了他的光的、民主化提出改革性建的《零八章》而坐在牢是他的「罪行」。那虛榮端害怕失去力的永不肯下的共產黨,把對變革抱著希望的劉曉波送進監獄11年。頑鐵般的同志,地、底破依然狂地霸住政盲目頑強維護自己的治。目前他們對艾未未的劣迂略,也是如出一的行方式。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因此造了那言。但那些罪名是法成立、甚至自相矛盾、意堆砌起的。就如同對劉曉波的判連從法律看都是不合法的,一派胡言。

 

我很高,廖亦武進監獄,而是到了我們這對他而言是陌生之地的地方。種難以想像的、有苦味的幸福,苦的幸福也粹的幸福更有值,它的代很高,但是卻讓避更多痛苦。一人不能被苦的幸福所承,而是需要自己去引拖拉。他的心中充滿了「彼岸的柔」。

 

是人出生且生活著的地方。

 

是人出生,年居住,然後離開了又走的地方。

 

於一個倖免於被跟的人來說,故是他出生,年居住,逃且不再被允回去的地方。

 

們會說:「鬼去吧」,但是,也不行,故是一密的人,它,遺棄它。它仍然跟人一樣無助,如果不監獄,那可就要「小心吃巴掌」。

 

廖亦武短期回不了故。但苦的幸福是明的,它故意鄉與和不思蜀的感相互混淆。它是一種絕佳的虛擬式,它明地告你:假如你留在故,你永做你所意的自己。這個虛擬語句不再是一種願望,而是現實狀態,它能驅趕憂傷,它不你,並經常回你。虛擬的大會經常返回的。

 

得苦的幸福是虛擬語氣的家。在流亡期,你可以感受到「此地的怒」和「彼岸的柔」是相互交替的。

 

親愛的亦武,著苦的幸福,粹的幸福也會來的,其它今天已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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